『童』【短篇。完結。繪本】Hansel and Gretel ──第二版 - 九藏喵窩V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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嘶───滋、滋、滋
建築物內充滿許多機械一起運作的共鳴，那不是蒸氣，是儀器的電流聲。
Gretel像往常一樣面向光源。手與腳都被銬著，四肢無法自由伸展，透過矇著眼睛的布微微知道光源在哪，但從來不知道四周是什麼模樣。似乎被抓到後就這樣與週遭隔絕著，只偶爾聽得見電流四竄的聲響。
隔著牆壁的另一邊有人走過，Gretel開始輕輕的唱著歌，因為第七天到了。

遠處鐵板上傳來生色的步伐聲，是外派的檢察官要來考察這充滿金屬板的監獄嗎？
Gretel僅約知道那是個新面孔，有著沒聽過的聲音、未知的做事風格與腦袋思維──不知道對自己會不會有傷害。Gretel偏頭這樣想著，但繼續唱著歌，引領別人來到跟前。
『”第七天到了”是什麼意思？』
「用傳輸線對話的話，我身上有病毒你也會跟著感染。」
Gretel歪著頭露出脖子上的傳輸孔插槽。
『我們的對話才不會被監聽，你可以把想說的都講出來──』
這個人不怕死。
「我不知道。」
『──什麼...？你...不知道什麼？』
是個思考很直的人。至少反應不快，想都不想就問別人為什麼。
「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抓到這裡。」
『...你不知道？你有做了什麼嗎？』
「我沒做什麼。」低下頭「我哥，有看到在這建築物裡面嗎...？」
『...你哥？也是小孩子嗎！？』
「我想見他。」
檢察官只看得到那蒼白的脣在蠕動。
「第一個第七天過了後，隔了六天，第二個第七天又到了。哥哥總是在第七天被拖去遠方打得遍體鱗傷，隔天後就是我。但那時哥哥會唱歌給我聽，現在則是我唱給他聽，只是剛剛被你打斷了。」
檢察官皺著眉頭，嘴一撇，決定了，他決定幫助這樣孤苦伶仃且被凌虐的兄妹，在資料上也查不出他們曾經犯過什麼罪。

檢察官安靜緩慢的在電管通道匍伏前進，他比平常行事小心，心裡察覺典獄長是個大有問題的人。他偷了鑰匙，解開Gretel的鎖，正打算準備帶去他哥哥那。
Gretel在後安靜無聲的跟著，許久曾未好好伸展四肢的她，意外的輕巧迅速，該有的裙子摩擦聲都沒有。
到了通道裸露、毫無遮掩物的地段，檢察官停頓了一下，看著典獄長完全從鐵板上走過。

「噓...」Hansel發出這樣的聲音，他笑著仰頭。
Hansel和Gretel是對被刻意分離的兄妹，在他們能互相處碰到對方擁抱的同時，用力的將手指嵌上對方的手臂上，直到快要滲出血來，像是現在不抓著對方又會消失一樣。隨後癱軟了起來，用手互相把矇眼布緩慢的推掉。
在布雙雙離開雙眼的那一瞬間，兩對眼瞳似乎惡狠狠的掃視週遭一切，但又好像沒發生這件事，像是兩雙眼睛重來沒離開過對方身上般凝視著對方。

「妳是怎麼跟他說的？」
Hansel淡淡的問。
「用嘴巴說出來的。」
「所以他不知道妳的想法囉！」
「傳輸線接在脖子上很酸。我把想法的閘道關閉，他不知道。」
Hansel再次裂嘴而笑。

『他不知道...』

像是唱歌般，Hansel和Gretel兩人一同說道，頭靠著頭散漫的盯著檢察官的雙眼，正沉浸在復得的喜悅中。
他們為什麼瞪著對方？而後盯著我？檢察官想。在外人眼裡只覺得那對眼神充滿惡意而不是思念。
而且，之前自己似乎下了錯誤的判斷，開始覺得，不應該把惡魔放出來，應該關起來，而且最好分開來關──檢察官沒發覺到他的心臟慢到快不會跳了。

  他不知道──

  他不知道──

  他不知道他是髒盤子上的飼料──

  呦。

兄妹突然變得詭異。
檢察官做錯了什麼？
沒什麼，只不過是Hansel和Gretel是吃小孩的巫婆後依而已。

巫婆血緣各分一半的他們要”在一起”才能施魔法，所以典獄長禁止他們見面，並用布奪去他們的視線。
但現在他們手拉著手瞪著面容扭曲害怕的典獄長。這樣的兄妹讓典獄長想起過去，還小的過去。
小時後的典獄長叫做葛泰爾，他與哥哥韓賽爾在森林裡遊走，發現了一間散發出糖果香味的屋子，便好奇的進去看。只是沒想到那是吃小孩的巫婆住所，最後只有葛泰爾從裡面逃出。
巫婆所換出的咬人怪物，帶著恐懼追著她到現在──仍歷歷在目。
「奶奶說，」Hansel起聲。眼睛沒有笑意，嘴角卻一直勾著大剌剌的弧度。
「說要把跟我名字一樣的人丟到黑牢裡關到永遠。」Gretel接著，語調直板得像是跟自己沒關係。
「因為要是奶奶有吃到你就不會詞世了喔。」Hansel語氣歡樂的補充道。

本來不是為了不要有人跟自己一樣的遭遇嗎？
檢察官的身軀一點一滴的，讓黑暗湧入肺臟，淹過鼻梁與呼吸道。

「檢察官──感覺是戀童癖很噁心呢。」
Hansel嚷著，便讓檢察官的心臟停止了。
「最喜歡，哥哥。討厭那個大人。」
Gretel淡淡的說，Hansel溺愛的拍了拍妹妹的頭。
「再說一次！」
「不要。」

最後，他們拋棄糖果屋改造成的地下監獄，並遊歷世界各地。去抓走迷路的孩童。

從前，從前從前森林裡住著一個會吃小孩的巫婆，過了幾年，相傳巫婆終於死了，但生了一對一樣惡質的兄妹，留在人世間。
那對兄妹...？現在在哪裡，沒人知道。不過，此時此刻，他們都應該長大了，不再是小孩子的模樣了吧。

。End。

祝個位愉快。
外贈製作得拙拙的宣傳動畫:
[youtube]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EqieqNoSEx4[/youtube]

作者: 白焱葬 時間: 2011-8-1 06:5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