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奇」《祓魔者》第五樂章：五十道暴風中的低鳴利牙

夜落白櫻

【第五樂章：五十道暴風中的低鳴利牙】

　　「出來。」曉轉頭，壓低聲音說。

　　「唉呀呀，這樣就被看到了。」從陰影裡走出一個穿著連帽外套的人，身高不高，目測只有165上下。他背後揹著一個長形的深色袋子，是用來裝武士刀的專用刀袋，刀袋的長度跟他本人幾乎差不多高。

　　「……有何貴幹？」稍微觀察過對方後，曉還是低聲地問道。

　　即使走到了燈光下，被帽子陰影遮住的臉也還是沒辦法看清楚，曉只看見帽子裡的兩隻碧藍色的眼珠。

　　對方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白色信封，上面用墨水寫著「決鬥書」三個字。

　　「……啊？」曉愣住了，從沒想過這種像是少年校園漫畫的場景會發生在自己身上。

　　「那就這樣子了呦，請準時赴會。」對方將決鬥書交……應該說硬塞到曉的手上，便退回了陰影裡慢步離去。

　　曉隨意地將信封塞進口袋，口中碎碎念著無意義的抱怨離開了車站。

　　＊＊＊

　　隔日。

　　刺耳的手機鈴聲響徹了整個房間，稍顯雜亂的房裡，夜落白櫻拉起了棉被蓋在自己頭上。

　　「吵死了……」白櫻將身子縮進了棉被裡，試圖阻隔掉手機鈴聲的搖滾樂。

　　效果可謂完全無效。

　　「啊啊吵死了啦！」忍無可忍的白櫻一怒之下將棉被掀開，抓起放在床頭櫃上的那隻黑色手機，按下螢幕上的接聽按鍵。

　　「終於肯接我電話了？」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講話帶刺的聲音，聲音的主人，曉雪櫻說：「剛睡醒？」

　　「被你吵醒……怎樣啦？大清早的……」

　　「哪裡大清早了，你要不要先把手機拿下來看個清楚？」

　　白櫻照著曉的意思將手機拿下，揉了揉眼後看了螢幕上方的數位時鐘。

　　數位時鐘顯示著「10:06」。

　　「已經過10點了這位大哥。」話筒裡傳來曉嘲諷的聲音。

　　「怎樣都好啦……有事嗎？」

　　「十點半之前到學校那裡的車站，遲到一分鐘就扁你一下，現在開始。」

　　曉說完便將通話切斷，而白櫻則呆愣愣的杵在原地。

　　＊＊＊

　　照著曉的吩咐，白櫻在稍作整理後來到了車站，由於是假日，來往的人潮比平常時還要來的多。

　　正當白櫻將手機從連帽衣的口袋裡拿出來準備核對時間時，一隻黑色的手伸到他的頭後方。

　　「遲到了。」語畢，黑色的手從白櫻頭上搥了下去。

　　「痛！」

　　白櫻轉頭一看，襲擊他的兇手沒有別人，正是掛著欠揍笑容的曉雪櫻。

　　「怎樣啦，把我叫出來要幹嘛？」

　　曉沒有說話，只是從口袋裡掏出那個寫著「決鬥書」的白色信封交給白櫻。

　　「決鬥書？你是幾零年代的不良少年啊？」白櫻調侃的說，一邊拆開有點皺褶的白色信封。

　　裡面是一封折了幾次的白色信紙，上頭用黑色的墨水寫著端端正正的字。

　　內容大意是說，對曉雪櫻那深不可測的高強能力感到非常有興趣，所以想將他約出來進行比試，而地點則約在白晴高中。

　　「……真是爛到家的決鬥書耶，而且為甚麼要挑在學校裡啊？」

　　「可能是漫畫看多了。」

　　「中二到爆炸……那這跟你約我出來有何關係？」

　　「當然是叫你跟我去啊。」曉嘆了口氣。「這麼蠢的問題還要我回答嗎？」

　　「我不要。」白櫻斬釘截鐵地拒絕。

　　「你沒有拒絕權。」曉更斬釘截鐵地回答。

　　「……好啦。」

　　完全無法撐住的白櫻在一秒內破功，還是答應了曉的要求。

　　兩人一同邁進車站，搭上了會經過高中前車站的電車。

　　＊＊＊

夜落白櫻

　　假日的校園顯得格外寂靜。

　　「……因為是假日所以反而更不想踏入校門了。」白櫻呆愣的說。

　　「少囉嗦。」曉一把拉住白櫻的袖子，硬是將他給拖了進去。

　　「別、別拉啊！」

　　一踏入校門，曉和白櫻便感受到了一陣波動，但兩人沒有多想，只是繼續往校園裡走去。

　　「叮鈴－－」

　　一陣清脆的金屬敲擊聲響起，引起了兩人的注意。

　　白櫻一轉頭，只見周圍的校舍完全消失，被替換成了純白色的靈力壁，猶如被關進了結界中。

　　「嘿嘿，歡迎你們，曉雪櫻和……夜落白櫻對吧。」少年的聲音迴響在靈力壁之中。

　　「是誰。」曉冷靜的說道，說話時已經將他的祓魔具「金剛法王」給拿在手上。「快點出來。」

　　拖著一把太刀，一隻有著祖母綠色瞳孔的深灰色犬獸人走了出來，他手上的刀柄末端調著一個寫有符文的銀牌，想必剛才的金屬碰撞聲便是他發出來的。

　　「阿劍？已經將他們帶進來了啊？」一隻手上握著細身劍的紫瞳龍獸人也走了出來，他身上布滿著水色的鱗片，頭部和手腕上有著青色的毛髮。

　　白櫻仔細一看，發現那龍獸人有一邊龍角是斷掉的。

　　「對呀對呀，鳴牙呢？」被稱做阿劍的犬獸人轉了轉手中的太刀，銀牌再度散發出了波動。

　　「應該好了吧……不要弄那個波動啦，頭會不舒服。」龍獸人用手中的細身劍柄敲了敲阿劍的頭。

　　「汪嗚嗚，不要打我啊！」

　　把曉和白櫻晾在一邊，一龍一犬自顧自地追打了起來。

　　白櫻的內心頓時有一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，他用充滿怨念的眼神斜睨著曉，誰知道曉卻用了「與我何干？」的表情看了回來。

　　突然，靈力壁中吹來了徐徐微風，一隻手持著大太刀的水色毛髮豹獸人出現在靈力壁中，那把大太刀明顯比豹獸人還要再高出一些。

　　大太刀的刀柄末端用一條飄逸的長布條做裝飾，刀刃上閃著淡淡的翡翠色光芒。

　　「喔，已經全員到齊啦……」豹獸人那碧藍色的眼珠盯著曉和白櫻看。

　　「嘿嘿，那麼就開始囉，兩位能夠抵擋住我們嗎？」豹人擺出架式，將刀尖對準了兩人。

　　刀光一閃，一道翡翠色的刀風朝兩人飛來，在兩人身上留下了一道傷口，卻不見血從傷口裡流出。

　　「嘖……」既然對方都主動發動攻擊了，總不能坐以待斃吧？

　　腦子裡這麼想的曉手一揮，無數張符紙便從虛空中顯現。而白櫻將左手放在了右手腕上摸來摸去，摸了半天，越摸越覺得奇怪，這時才發現一件極為嚴重的事情。

　　「完了！忘記把火夜丸帶出來了！」白櫻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右手腕，本來每天都會帶著的皮手環消失了。

　　「……笨蛋！徒手戰鬥吧你！」

　　曉忍不住罵出聲來。

　　「唔嗚……那就只能這麼辦了……」白櫻有點沮喪的抓了抓後腦勺，而後左眼燃燒起了鮮紅色的靈火，雙手上也燃起了火焰。

　　白櫻和曉互看了一眼，白櫻率先衝了出去，而曉身邊的符紙在金色靈力的指引下，排成了許多個五芒星法陣。

　　手上的靈火變化成了鳥爪狀，猛力突進後將火焰鳥爪壓在豹人的刀上，大喝一聲：「八咫烏！」

　　在白櫻暴喝一聲之後，憑空出現了三隻利爪，連續對豹人揮舞了三次，但都被豹人的刀給擋下，而地板上被燒出了三道爪子般的焦痕。

　　「只有這點程度嗎？看招！」豹人一副游刃有餘的表情，放開了緊握住刀柄的手，雙手壓在刀上的白櫻一個重心不穩便往下跌，而豹人握住了刀柄末端的布條，並在空中畫了個圓。

　　「哼！」在刀刃接近白櫻的同時，曉快速的扔出了數張符紙，並用刀劃開了半透明的解放板機。

　　數個閃著光芒的靈力子彈急速飛去，彈開了豹人的刀，而白櫻在跌倒的那瞬間用手撐住了地板，雙腳使勁朝豹人的下巴用力一踢。

　　「噗啊！」豹人被白櫻一腳踢飛，撞倒在地上。

　　白櫻一個前空翻再次站了起來，手上的靈火再次熊熊燃燒。

　　這時，手持細身劍的龍人將劍尖對準了白櫻，從劍尖放出了一顆冰晶構成的立體星星。

　　劍一揮，冰之星便朝著白櫻飛去，在冰之星最靠近白櫻的那瞬間，龍人將細身劍揮了半圈，劍尖對地，輕聲念到：「舞冰星。」

　　冰之星在龍人語畢的那瞬間破裂，壓縮在其中的極寒之氣瞬間滿溢而出，似乎要將一切都凍結一般，猖狂的肆虐。

　　白櫻手上的靈火在寒風的侵擾下漸漸的熄滅，指尖甚至開始凍結，冰晶開始一點一點的攀上白櫻的手。

　　就在這時－－

　　「烙炎！」

　　從白櫻後方飛來了一顆棒球大小的赤色火球，發動攻擊者可想而知是曉雪櫻。

　　火球在空中盤旋，而後爆裂開來，細碎的火花彷彿是要溶解被寒風所凍結的空間一般降下。

　　眼看對自己有利的場合又被對方破解，龍人將細身劍架起，劍尖再次對準了白櫻，無數細小的冰晶在龍人身邊凝結而成。而手持大太刀的豹人再次舉起刀，刀尖一樣對準了白櫻。

　　三人不約而同的衝了出去，形成了二打一的場面，但是白櫻的實戰經驗不少，即使被兩人圍攻也能不慌不忙的應戰。

　　而一直在後方觀察戰況的曉發現了一件事。

　　對方明明有3人，為何從頭到尾有參與戰鬥的只有龍人和豹人？

　　曉找到了那名犬獸人，這才發現，犬獸人只要一看見靈力壁受損，便會用手敲擊那掛在刀柄末端的銀牌，使銀牌發出靈力波動去修補靈力壁。

　　「原來如此，這個結界就是你製造的啊……」曉伸出手，無數寫著「縛」字的符紙從虛空中顯現而出，符紙溶解成了蠢蠢欲動的淡綠色靈力鎖鏈，等著曉解放板機的那瞬間。

　　就在這時，另一個不一樣的力量介入了靈力壁之中，犬獸人急忙多敲了幾次銀牌來釋放波動去修補，但為時已晚。

　　伴隨著閃電，靈力壁被硬生生的扒開了一個縫，兩隻帶著鐵指虎的手硬是身了進來，試圖將靈力壁給拆除。

　　待續。